公路收费得与失 收费公路去与留
(湖南省交通设计院总工程师彭立)
感谢万能的微信,路人在周末的闲暇时光能够及时看到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政策研究中心秘书长 @唐钧 研究员与交通运输部规划研究院战略与政策研究所王燕弓高工“我要上春晚”的“相声”(全文附后),能够静心阅读 @中国交通报 【还原被扭曲已久的真相!盘点收费公路五大谎言】的微博,心中顿时有一股要为“公路收费得与失,收费公路去与留”发表篇鸿篇巨制的冲动,然而千言万语还没有理清一个头绪、不知不觉一个周末就这样成为了过去时。
谈公路收费的得与失,我们不得不回到改革开放的初期,在捉襟见肘的财政和百废待兴的期盼面前,我们毅然选择了收费政策、选择了高速公路,从1984年底出台收费公路政策、1989年建成内陆第一条高速公路开始,我们的二级及以上公路里程从1984年的1.9万公里发展到2013年52.4万公里,30年的时间给我们带来15.65万公里收费公路的尴尬,也带来了34.84万公里不收费的高等级公路!一批批群众渴求、投资巨大、筹资困难的“社会公益性项目”得以如愿以偿,为中国社会经济发展插上了腾飞的翅膀!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就像一台使中国变平的推土机,它推平了心灵的障碍、穿越了时空的隧道、架起了沟通的桥梁,它让更多人看到了山外的那座山、实现了梦里的那个梦!讲一个路人身边的故事:时间倒回到1993年,当时湖南省会长沙市的郊县之一——浏阳还是国家级贫困县,从长沙到浏阳走319国道通常需要近半天的时间,就在这一年,浏阳为了改变山区贫困面貌,毅然开始了浏阳至永安高等级公路建设,1996年10月1日浏永路以沉重的公路债务换来全线的如期竣工,但因其将长沙到浏阳的通勤时间缩短到不足半个小时,公路建成的第二年浏阳就甩掉国家级贫困县帽子,而今的浏阳,在全国“县域经济与县域基本竞争力百强县(市)”中已经跨入了前50位。有人说,交买路钱降低了幸福指数、公路收费推高了物流成本,我想浏阳能从“国贫县“到“百强县“,从愁“饭从何来“到想“游往何方“,我们奢谈的幸福指数应该老百姓心里还是有杆秤的!其经济和社会发展也绝对不是因为公路收费推高物流成本导致的!恰恰相反的是,因为一条条高速公路的建成通车,其烟花外运等物流成本才得以一步步降低,为其带来了竞争力、带来了市场、带来了经济的繁荣、带来了人民的幸福!深居内陆的浏阳是这样,其实我们只要稍稍回头看一下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塘的发展历程,设想一下当时没有收费政策、没有高速公路,我们的物流成本、我们的幸福指数又该怎么计算?如果是收费公路推高了物流成本,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愿意选择高速公路出行?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以前本应由航空、铁路、水路甚至不收费公路承运的货物跑到高速公路上来?
世间万物,有所得必有所失,我们要看到收费公路带来的社会繁荣、民生福祉,也无可回避地要让社会大众清楚,我们为此支付了5.4万亿投资,而今还背负着3.4万亿债务。与此同时,因为我们还有许多群众迫切需要的公路无法仅依靠政府财政而得以修建,我们还有许多高速公路的收费还无法还本付息,未来一段时间,我国收费公路债务还将持续增加(其中2010-2013年间,年均新增债务余额3799亿元)!
谈收费公路的去与留,我们不得不谈谈未来这一笔巨额债务该如何偿还、还有资本金收益的事。预计到2015年,公路债务将达到4万亿,同时根据2013年统计公报,中国大陆居住人口13.6亿(不包括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区和台湾地区),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8311元,据此可以计算,只要每个中国人拿出2个月的可支配收入就可以一次性偿还全部欠债,仅仅需要不吃、不喝、不住、不走2个月,可究竟有多少人愿意坚持2个月来为那些经常跑高速公路的人买单?还有资金收益问题,5.4万亿投资里面的政府还贷公路资本金就一笔勾销吧(估计也没几个中国人等着他有什么收益),但是经营性公路的资本金肯定不能就这样算了啊?日前《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独家专访了曾于2001年~2005年任广深高速公路有限公司董事长的邓崇正,谈到修建之时投入100多亿元、现在收回400多亿元时列举了一组数据:“在80年代广深高速筹建初期,我的工资100元不到,现在我的退休金6000多元,是不是说明我的生活好了60多倍呢?银子是会缩水的,不能这么简单用数字对比。”看样子,资本金收益问题比公路债务问题更加棘手啊!
该走时自然会走,该留的自己会留,通宵达旦不睡觉发政论牢骚,路人这是操哪门子心?算了,还是讲个故事收笔算了——电影《利益风暴》(Margin Call)进行到第72分钟,头一天刚被解雇的华尔街某投资银行的分析师皮特 苏利文坐在自家门前的阶梯上,向前来求助的前任老板算了一笔关于他做建筑工程师时建的一座小桥的细账。虽然这段对话无关宏旨,但是对于我们却极有意义,故摘录如下。他说,那座桥从俄亥俄州的蒂尔斯巴特姆(音译)延伸到西弗吉尼亚州的蒙斯维尔,桥长912英尺,横跨俄亥俄河。每天有12100人使用这座桥,有了这座桥,从惠灵到新马丁斯维尔的车单程就少跑了35英里,加起来一天来回就能省掉847000英里的车程,一个月有2541万英里,一年就是30492万英里的车程,都省下来了。该工程竣工于1986年,也就是22年前,所以从建成到现在,这座桥让人一共少开了670824万英里的冤枉路,如果按平均时速50英里计算,那就是134164800小时,即5590200天。所以,这么一座小桥,自建成以来一共为那两个社区里的居民节省了15315年的时间,没有让他们浪费在车里。